消费是推动经济稳步的增长最稳定最持久的动力源泉，也是最近十多年来拉动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力量。当前经济发展急需克服的一个困难和挑战，便是有效需求不足。中央经济工作会议精确指出，消费是2024年扩大内需最有空间和潜力的领域，实现新一年经济稳步的增长目标，必须进一步加大力量提振消费。佛山作为GDP超万亿元的经济大市，近年来消费增长与经济稳步的增长呈现不匹配状态。当前，新的技术、新的生产力、新的用户、新的需求、新的渠道都在发生深刻巨变，如何充分的发挥消费的基础性作用，释放佛山超大规模市场需求潜力，为佛山经济稳中提质注入更多新动能、新势能，成为佛山急需研究破解的课题。
从空中俯瞰文华公园，电视塔和岭南明珠体育馆坐落于此，绿化茂盛，高楼环绕。/佛山市新闻传媒中心记者符诗贺摄
随着我们国家的经济由快速地增长阶段转向高水平质量的发展阶段，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由“有没有”转向了“好不好”。近年来，在多方面因素影响下，我国消费发展呈现出一系列新趋势新特征，有效扩大内需、全方面促进消费恢复，必须精准把握这些新变化，积极适应新趋势。
总体上看，居民消费向发展型、品质型消费优化升级趋势并未改变。2020年~2023年，我国恩格尔系数整体保持在30%左右，维持持续向更富裕状态升级的趋势。同时，居民服务性消费支出占比慢慢地提高，升级类消费需求持续释放。发展型、品质型消费广泛体现在商品和服务消费各细致划分领域，尤其是在大宗商品消费和文化健康娱乐等服务消费领域，高品质、多样化、多元化消费需求特征越来越明显。按照消费升级的一般规律，预计到2025年服务性消费支出占比有望达到50%左右，形成商品消费与服务消费并重的消费结构。
近年来，以网络购物、“互联网+服务”、平台型、共享型、线上线下融合等新业态新模式为主要形式的新型消费逆势增长。相比传统消费，新型消费具有深层次地融合性、配置高效性、发展持续性和循环畅通性等特征，已成为带动内需扩大的新动能。我国已连续11年保持全球最大网络零售市场地位。2023年，我国互联网普及率达到76%，其中网购用户占比超过82%；网上零售额15.42万亿元，增长11%，其中实物商品网零占社零比重增至27.6%，创历史上最新的记录。线上服务消费成为消费恢复性增长新空间，云旅游、云赏剧、云看展等成为休闲娱乐消费新时尚。新型消费发展不但带来了新就业形态的蓬勃发展，也带动了新型基础设施、商贸流通设施网络、智能化升级改造等领域投资快速增长。
近年来，在民族自信和文化自信明显提升背景下，消费者的国货品牌消费意识显著地增强，中国制造、中国品牌和中国消费协同共进水平正在持续提高。《2022年麦肯锡中国消费者报告》显示，在超过80%的调查品类中，花了钱的人国内品牌的偏爱程度明显高于国外品牌。《2022抖音电商国货发展年度报告》表明，平台上国货品牌销量同比增长110%。2022年新华网发布的《国潮品牌年轻消费洞察报告》显示，90后、00后贡献了74%的国潮消费。
从主要国家的消费选择发展过程看，消费活动都经历了一个从倾向于国外品牌向更多选择本土品牌的转变过程。随着我们国家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并进一步提升，消费者也进入了更加偏向选择国产品牌消费品的阶段，国货消费出现加速发展趋势。
绿色消费是指以节约世界资源和保护自然环境为特征的消费行为，主要体现为崇尚勤俭节约，减少损失浪费，选择高效、环保的产品和服务，降低消费过程中的资源消耗和污染排放，既兼顾人们对美好生活的需要，又对环境损耗较低。近年来，随着时下人们收入水平的提高以及低碳环保技术的进步，消费者的绿色消费意识明显提高，吃穿住用行等领域分层次多样性的绿色消费需求逐步形成并加快释放。据预测，我国绿色经济产值到2025年可达12万亿元，约占GDP的8%。近年来新能源汽车消费快速升温深刻验证了这一点，2023年我们国家新能源汽车销量达945万辆，市场占有率达31.6%，连续9年位居全球第一。
消费高质量增长是经济高水平发展的应有之义。从其本质特征看，消费高质量增长是有效满足需求、更高效率的增长，不是单纯的数量增长，而是贯彻新发展理念、体现高水平质量的发展要求、能够有效促进经济循环畅通的消费增长。当前，我国作为第二大消费国的地位和最具增长潜力消费市场的地位持续巩固，同时，我国消费产品和服务创新的速度在明显加快，供给与需求的有效匹配度逐步的提升，响应消费者个性化、多元化、品质化需求的新产品层出不穷。这些新业态新模式创造了供需匹配的新路径，更好促进了供需衔接和循环畅通。到2035年我国将达到中等发达经济体水平，人均GDP有望超过2万美元，中等收入群体规模将从目前的4亿增至7亿，这也将有力推动消费提质扩容，支撑强大国内市场持续发展。
佛山是经济大市，2023年实现地区生产总值13276亿元，同比增长5%，在全国排名第17位。从消费水平看，近年来佛山人均消费支出基本上位居全国前列。但从本市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看，佛山的消费规模尚不能与经济规模相匹配。2023年，佛山市实现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3734.48亿元，同比增长3.7%，比2022年扩大2.7个百分点，但增速明显低于全国的7.2%、广东的5.8%，也低于佛山GDP的增幅。从比重上看，2023年佛山社消零总额占GDP比重仅为28%，显示消费对经济稳步的增长的贡献度仍有很大空间。
近年来，为了扭转消费增长乏力状况，佛山在提振消费上进行了系统性部署和推动。包括：紧扣相关企业需求和痛点，出台针对性政策帮企业应对各项挑战、抢抓消费新机遇；大力开展广东省区域消费中心城市建设，深入实施“促进消费五大行动”；积极开展国家文旅消费试点城市建设，积极培育“夜宴”“夜游”“夜购”“夜旅”“夜宿”等十大夜间业态，打造了佛山创意产业园、千灯湖片区、顺德华侨城欢乐海岸PLUS、岭南天地4个国家级夜间文旅消费集聚区，打响了“三龙湾游船”“里水花月夜”和佛山“西甲”等系列夜间文旅活动品牌；挖掘释放“节日经济”活力，重点打造佛山夜间消费节、佛山88盛夏乐购狂欢节、佛山秋色、佛山美食啤酒节、粤港澳大湾区（佛山）户外运动季五大品牌节庆活动；促进家电、汽车等大宗商品消费。大力推动之下，在近年各类全国性城市消费榜单上，佛山开始逐渐获得一席之地。2022年和2023年，佛山连续两年上榜福布斯中国·消费活力城市榜。
目前，尽管佛山消费经济还面临居民消费信心和消费意愿短期走弱，结构性生产过剩、有效需求不足，有效供给能力不够，消费安全性、便利性有待提升以及广深“虹吸”困扰等问题，但整体上看，佛山的经济发展形势总体良好，消费市场发展面临诸多有利因素。一是拥有较大规模的花钱的那群人和较强的消费活力。佛山拥有960多万非流动人口，其中城镇非流动人口占95%，规模巨大的花钱的那群人客观上提供了巨大的消费潜能。2023福布斯中国·消费活力城市排名中，佛山被认为是全国20个最具商业活力与全球化愿景的城市之一。二是居民收入呈现稳步增长趋势。2023年佛山城、乡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分别达6.86万元、4.14万元，在较高基数情况下仍实现了稳步增长。居民收入稳步增长，将为促进和扩大消费提供直接动力。三是拥有蒸蒸日上的消费载体。佛山共有逾90个超过3万平方米的购物中心，商业业态百花齐放，商圈变化日新月异，目前禅桂中心区域已形成祖庙商圈、千灯湖商圈、季华商圈三大商圈鼎立的格局。
消费是拉动经济稳步的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也是畅通国内大循环的关键一环。在当前和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佛山要把恢复和扩大消费摆在经济发展的优先位置，把拉动经济稳步的增长的发力点主要落在提升消费需求上。
第一，提振消费信心。扩大居民消费是扩大内需的重点，当前佛山要把扩大居民消费需求放在更突出位置，着力增强内需特别是居民消费需求对经济稳步的增长的持续拉动作用。一是大力提升居民消费能力。要想方设法增加城镇和乡村居民可支配收入。一方面，在政府端着力减税降费，提高劳动者到手工资数量；另一方面，在企业端着力保护劳动者权益，提高劳动者收益。二是构建多层次住房保障体系。要加大力度解决人们在住房、医疗、子女教育等方面的后顾之忧，让大家尽可能地多消费。尤其是要缓解住房压力，建立多主体、多渠道的住房供给体系，支持居民合理自住需求。三是完善消费保障体制机制，持续释放消费潜力。
第二，提振企业信心。推进佛山产业体系优化转变发展方式与经济转型，实现经济稳步的增长由主要是依靠第二产业推动向依靠第一、第二、第三产业协同带动转变。一是增强企业的内扩外拓能力。围绕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增强企业内扩外拓能力。对内，要形成较为强大的国内经济循环体系和稳固的经济基本盘，加快建设全国统一大市场；对外，要鼓励佛山中小企业更多地走出去，到国外投资设厂，抢占海外市场，从而形成新的外贸模式。二是促进产业体系升级。多年来佛山在应用型创新方面成绩非常显著，“从0到1”的颠覆式创新尚有待提升。佛山要想成为珠江西岸新发展格局的战略支点，就要提早布局动能转换，大力推动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发展战略性新兴起的产业，保持产业永远年轻。三是加大企业的创新支持。以此推动企业加强核心关键技术攻关，提升其产品和服务品质，并开发出新类型的消费产品，提供新的高品质消费供给。
4月28日，2024佛山市消费品以旧换新行动暨夜间消费节活动真正开始启动，“以旧焕新”家电家居展区吸引了许多市民了解相关优惠政策。/佛山市新闻传媒中心记者王澍摄
第三，供给侧发力——加快消费提质。一是改善消费环境。强化消费信用体系建设，建立健全适应消费新业态新模式发展特点的新型监督管理机制，加强消费领域产品和服务标准体系建设，打造放心消费环境、安心消费环境和舒心消费环境和全国知名消费区域。二是增加消费供给。推动形成生态友好型产品和服务，催生规模巨大的消费新产品、新场景、新业态。提升服务体验，推动文化、体育、教育、休闲娱乐、健康养老等服务消费升级。加快发展直播电商、跨境电子商务、社交电商等新业态，利用新技术新应用提升消费者的购物体验。三是完善消费政策。结合本地发展实际，大力倡导绿色消费、新型消费，支持住房、新能源汽车、养老服务、教育、医疗、文化、体育服务等重点领域消费，制订和完善相关的刺激消费政策。四是举办促销活动。依托佛山各类生活节、美食文化节等消费平台，搭建消费场景，配合消费券和现金券，开展形式多样、丰富多彩的促销活动，激活服务消费市场。
第四，供给侧改革——创新消费需求。一是抓住新契机促进新消费。借助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精准定位消费者需求，促进消费复苏与发展。加快佛山消费场景的创新速度，构建能轻松实现线上线下融合的智能消费生态系统。在提升人们购物和休闲体验方面下功夫，创造出让人们喜欢的新业态、新模式、新场景。二是以创新引领新型文化消费高质量发展。佛山历史背景和文化底蕴深厚，是武术之城、美食之都、越剧之乡、岭南成药之乡，可将这些文化元素转化为可消费的资源。支持数字技术在文化产业领域的创新应用，打造多元新型文化消费场景，优化新型文化消费条件和消费环境。三是鼓励企业加强高端品牌培育和宣传。佛山经济实力强，但还缺乏持续性、开放性的消费品牌，需要以更大的气魄，立足本地又跳出本地，打造对全国的知名消费品牌和高品质、安心、舒心的消费环境。
第五，深化区域消费中心城市培育建设。当前，佛山正按照广东省“1+1+6”消费中心城市格局，建设区域消费中心城市。当务之急就是要以此为契机，解决城市聚客力较弱、区域商业氛围不够浓厚、商业同质化竞争严重等多方面问题。虽然佛山已举办过不少大型促消费活动，但其影响主要在区域内，地域局限性较为显著。反观浙江省各地市，它们几乎都拥有与国家有关部门联合举办的全国性活动。可通过举办有全国范围或省域范围影响力的活动，扩大对佛山域外消费群体的吸引力。在促消费举措中，最重要的是烘托气氛，应结合地方实际，打造“令人记得住”的消费氛围。比如，当下很火的西安大唐不夜城、成都的时尚前沿打卡，就形成了稳定性强、影响力广的“氛围场”。按照这一个思路，佛山促消费大有文章可做。
（根据佛山市社科规划项目《有效扩大消费，增强佛山经济活力》（华南师范大学）研究成果编辑整理；来源：佛山市社科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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